229. 小泉早纪的噩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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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早纪。”北切原的声音很是温柔,像是在耳边响起,轻轻地抚摸着小泉早纪的脸。
  小泉早纪茫然望去,看到白发少女站在不远处,笑意盈盈地望着自己,身后是一片赤红的花海。
  似乎是在等待着自己跟上去。
  阿原……
  明明是再熟悉不过的声音,那呼唤也数千次地传入了自己的耳中,却莫名带给小泉早纪一种“久违了”的感觉。
  她不知不觉当中热泪盈眶,下意识地向着北切原的方向小跑过去,声音当中带着自己也没发觉的委屈:“阿原……”
  北切原张开怀抱,在原地等待着小泉早纪。
  小泉早纪像是一颗小炮弹一样撞进北切原怀中,她的心被莫名的惶恐占据,紧紧抱住了恋人的腰。
  明明现在她的年龄要比北切原大,社会阅历也更深,却像个小孩一样,禁不住对着北切原撒娇。
  她不想撒手,就好像一松手,面前完整的北切原就会一瞬间消失不见。
  小泉早纪将脸埋在北切原胸口,颇有几分闷闷不乐。
  北切原似乎是愣了一下,左手抚上小泉早纪的脑袋,动作很轻地进行安抚。
  但是,触感不对。
  小泉早纪忽然感觉到了这只手带来的触感很是冷硬,动作也不够顺畅,甚至还卡在了头发里面。
  她不太舒服,于是抬头。
  视线当中,却并不是十七岁的北切原永远带着包容神色的柔和面容。
  对方神情冷峻,仅剩下的右眼俯视着自己,满是阴沉。
  而左眼处,却只剩下血肉模糊的空洞,血甚至还顺着眼眶淌出,带着莫名的妖异。
  对方的瞳孔很红,锐利而冰冷。
  唇瓣也鲜红得不可思议,像是刚刚将血涂抹上去。
  配合上她苍白的脸色,像是刚刚从棺材里爬出来的吸血鬼。
  小泉早纪的呼吸骤然急促起来,她脸上的血色在这一瞬间褪去。
  “很痛啊……早纪。”对方的口吻还带着几分亲昵,像是在对自己抱怨,像是在对自己撒娇,她说,“眼睛总是很痛呢,风灌进去就会想要流眼泪。”
  左手的义肢冷冰冰地抚摸上小泉早纪的脸,拇指按在小泉早纪的嘴唇上。
  “手也装了新的,但是没有原来的好用啦。”
  她空洞洞的眼眶当中淌出血,绽开殷红灿烂的花,装点着可怖的左眼。
  “眼睛这样很难看吧?视野其实也有点奇怪……但是我喜欢花。”
  “可我不喜欢你了。”
  北切原的手指微微用力。
  小泉早纪感觉到一股不容拒绝的力道,拨开她的嘴唇,撬开她的牙关,让她微微张嘴,露出雪白的牙齿和殷红的舌尖。
  那冰冷的金属质地手指按着她的犬齿,摩擦着。
  “十七岁的我可是全心全意地信任着你,就算你将手指插入我的眼球当中,另一只眼睛也还是流着泪,拼命地看着你……你猜我那个时候在想什么?”
  小泉早纪无法动弹,她就这么僵硬着,听着这些话语。
  就好像是毒蛇在吐信,毒液淬入她的身体。
  “——‘我’在害怕,害怕就这样什么也看不见,会逐渐忘记早纪的面容,所以要牢牢地记在心里。”
  十七岁的北切原曾经那样直白热烈地喜欢着小泉早纪,就好像整个世界就只剩下了小泉早纪一个人,就好像小泉早纪就是一整个世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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